Thursday, August 16, 2007

可怜的比比 (Part 2)~by Jane

回到1A普通病房,我即刻叫Calvin带我到6楼去看比比。由于过了探病时间,Calvin只能在病房外等候我出来。我的病床蛮靠近护士工作室,所以距离出口有一段路,会阴伤口及双脚仍然很痛,但为了与比比见面,我还是忍着痛,尽量以最快的速度拖着脚步走向出口。迫不及待的我,尽然忘了一种叫轮椅的工具,当时满脑子都是比比,却忘了请护士帮忙用轮椅推我到Calvin那儿去。走到病房出口时,我已汗流浃背了。之后Calvin扶着我,往升降机处,到6楼去看比比。
到了6楼婴儿病房,由于不是探病时间,父亲是不允许进入病房,Calvin只好走到病房外,靠近比比位置的窗口等我,我在病房门口写下个人资料后,自行走进婴儿病房。

比比住得蛮里面,走了一段路,才看见站在窗口外站着的Calvin。Calvin指着一个装着宝宝的透明箱子向我说道:“比比就在这边。”我很高兴,3天了,等了3天,我才可以与比比再见面。

我朝Calvin指的透明箱走去,我终于见到这几天来朝思暮想的比比!可是,见到了他,我却不是展开颜笑,因为比比的情况很糟糕,我当场泪流满脸了……

我看见比比没穿任何衣物,只包着尿片睡在透明箱,有几盏灯向他照着(因为有点黄疸),口里还是插着一根喂奶的小管,右手包着的白布,原来是插了1条line。最令我心疼的,是比比的手脚,有好多好多的针孔、盖着的双眼塞满了许多的眼屎。嘴唇也干燥到脱皮了!

我想,比比在这3天来,可受了很多折磨,医生每天不停的打针、抽血,我想他已哭了好几回,眼屎已盖完整个眼睛都没人为他清理,而且护士用小管输奶,这种配方奶粉是不用喝水,可是她们却没为他点些水分在他的嘴唇。我看了好伤心,眼泪忍不住不停地掉了下来。

病房有很多宝宝住院,护士人手不足,简直不是Calvin所谓的“可以放心,有专人照顾”!比比的头右部还是有个凸出来软软像水瘤的东西,我问Calvin头部的成绩出了吗?他却说不知道,因为探病时间没有医生在。我很紧张比比,这种心情也许很多人很难了解,听到Calvin这样的答案,我忍不住即刻向他乱骂,责怪他为什么那么粗心大意,比比的情况那么糟,为什么不等医生来问个清楚?为什么他不去清理比比的眼睛及嘴唇的问题,一直以为护士会帮他做?为什么要骗我说比比一切很好,却不告诉我他受了许多皮肉之痛?为什么那么放心让比比一个人住在这里?……

Calvin被我骂得静静的,之后他回答我说他其实也忙得很,他得到菜市买菜,交给临时为我煮食的安第,医院的探病时间1天只有3次,时间也逼促,而且探我时,不是一到探病时间就可进入,还要等医务人员出来给他签名、还要看当时方不方便进入加护病房。探了我之后,还要上6楼看比比,他怕他动作粗鲁,不敢帮比比弄掉眼屎及弄脱皮的嘴唇。过了探病时间,又要赶回家吃饭、冲凉、喂狗……之后就要赶着驾车去安第的家拿送给我吃的饭菜。如果过了探病时间他还在病房外等医生的话,守卫人员会将他赶出,而且他问过护士,负责比比的医生几时会来,却没得到答案。如果他继续等,医生却迟迟不来的话,就会错过下回的吃饭时间。

政府医院就是这样,那儿好的是有许多资深的专科医生,可能太多病人,速度及设施方面却怠慢,所以在政府医院接受治疗,还是要靠有没有运气。我运气好,遇到了这些有爱心的医生及护士;但比比……

1位护士向我走来,问我是不是这个宝宝的母亲,她语气不好地说道:“你的孩子未曾喝过你的人奶,你在这,即刻为他喝奶,我们是不鼓励用配方奶粉喂奶的。”我立刻反问她我的比比现在情况怎样?她却答我不知道,等看见医生就问医生吧!要抱比比,我不知所措,从小到大,我很少机会接触到宝宝,别说婴孩,我连抱别人1、2岁的“大”宝宝都抱不好。怀孕后,只有一直不停跑各部门检查身体及入院,根本没机会让我去学习怎样照顾宝宝,只有单看妊娠杂志、上网及请教朋友吸取一些知识。另外,分娩后,我身体用了许多的药物,也担心药物会随着奶汁,影响到比比,我需要得到妇产科、血科、小儿科的医生证明没问题后才放心喂奶。

我很害怕会不小心把比比掉下地上,也害怕会弄伤他软软的小小头,而且我从11月2日入院,下午冲过1次冷水凉后,就未曾清洗过身体,因为医院的热水器坏了,不能提供热水,由于害怕中月子风,这几天来,我未曾洗过澡,还有,怀孕时,头发及指甲生长速度超快,原本打算要修剪指甲,没想到突然进了医院分娩。我的身体及指甲脏死了,指甲里还塞满许多黑黑的污垢,很怕我身上肮脏的细菌传染给比比。护士正在催促,叫我把双手洗好来抱比比。可是指甲长得很,怎样洗也不能把污垢洗出。没法子,我只好照做,也不想比比插管子喝奶。我要求护士教我如何抱宝宝喝奶。可能护士好忙,要理不理地回答我:“你是宝宝的母亲,你一定会感觉到要怎样抱他,喂他喝奶!说着,她一会儿就把比比捧在我双手,推我双手让比比接近我乳房后就走了。我害怕比比会被我弄掉在地上,害怕得不敢乱动,双手也僵硬了。听了护士的那句话,我很难过。是真的吗?身为宝宝的母亲,一定能感觉到如何抱宝宝喂奶吗?为什么我感觉不到?我是个没用的妈妈。
比比被我抱得很不舒服,开始哭泣了,窗外的Calvin看见我那狼狈的样子,也开始紧张起来,连忙叫我把比比放回原位。愚蠢的我,连如何把比比放下都不会。

就这样,喂哺人奶无形中就成了一个压力。每回上6楼见比比时,很害怕护士逼我喂奶,因为我还没得到医生的证明我的奶汁没问题。我还是没办法把比比抱好,而且也毫无私隐,有许多人因为不是父母,不得进入病房,很多人站在窗口外看病房的宝宝,要喂奶时,却得在众人睽睽下喂哺,无论你怎么闪,每一个方向外面都站满人,每一个人的眼光都是投向病房处。虽然喂哺人奶是件伟大的任务,我却无法抛开羞耻之心,在大众面前喂比比喝奶。

我住进普通病房之后,我和Calvin就时常趁着吃饭时间到比比的病房等待医生的诊断。比比的右头经照X光后,证明只是一些血水,完全与脑部的神经隔离,血水需要时间慢慢就会消退,不会影响脑部的发育,这是因为我在分娩时,由于产道狭窄,加上我不够力气把比比推出,比比的头部在产道进进出出,所以被压得充血肿起来了。听了解释,我比较放心,但头部的浮肿一天没消失,我还是十分担心的,我也觉得很后悔,为什么当初那么没用,没能力一口气就把比比推出。另外,比比因为出世后,护士喂他喝第1道奶时,呼吸非常急促,可能有细菌感染他的呼吸系统所以手上需要插line,注射抗生素1个星期,医生说这是很普遍的现象,现在很多新生都会有这样的问题。

睡在透明箱的比比好乖,没像其他的宝宝哭闹不停却没人理会。可能当他哭闹的时候我却不在现场,可能当他哭闹时没人理会他,再怎样哭也没人来,所以便麻木了,也不哭了……

1 comment:

Jimmy Lee said...

Wow...guess it not easy being a mum hor. Guess first time it like dat de...well, keep it up.:) Maybe next when I become a father, I will mkae sure my wife get the best attention from me..haha